疑云初现

十月的高山县，正值金秋，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落叶香气。办公室内，农业保险审计组正在进行着热烈的讨论。“生猪养殖流动性太强了，大约每半年出栏一次，出生、死亡、出栏的生猪数量在不断变化，县畜牧中心也没办法掌握投保时的真实养殖数量。投保时的底数都不清，咱们的审计工作还怎么开展呀！”正在梳理资料的刘娜满脸焦急[各类审计方法案例报告模板关注公众号内审网可查阅获取,内审网注]

“畜牧中心对养殖底数不清，猪本身的流动性又很强，这就为弄虚作假提供了条件。”李明深思了一会儿说道。

“关键是从哪里找到突破口呢？”听了李明的话，刘娜喃喃自语。

“既然无法确定猪的数量，那么我们不妨换个思路”，就在大家陷入沉思之时，这些年在农业审计中啃过不少硬骨头的组长杨雪突然发声，打破了短暂的沉默，“我们假设确实存在有人弄虚作假的情况，那么他们最终的目的是什么？”“钱！”听了杨雪的话，李明、肖华、刘娜三人不禁眼前一亮，异口同声的喊道。“既然对方最终的目的是为了骗钱，那我们就从钱上找突破口。想要骗取保险费，首先需要用虚假的出险将理赔资金转移到农户手中，然后再分配，那么这些套取资金的养殖户出险率一定会高于正常数值。”杨雪有条不紊的分析道。“好咧，大数据筛查就看我的吧！”听了杨雪的话，大数据专家肖华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经过几个小时的大数据对比运算，肖华眉头却越皱越紧，不自觉的说道“奇怪！这是怎么回事？”。几人闻言纷纷放下手头的工作，一下子围了过来，肖华指着电脑屏幕说道“我按照我们之前商议好的思路进行了大数据分析，可是这理赔率…”肖华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把电脑屏幕转向了审计组的同志们。只见电脑屏幕上赫然显示着这些养殖大户的保险理赔率大部分都在30%左右，这一结果瞬间让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是真的没有问题还是这其中另有什么蹊跷？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大大的问号，办公室里又陷入了沉默。“等等，你把刚才的数据再拿给我看看”杨雪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突然急切的说道。“1…2…79，刚才不是筛选了83户吗，怎么显示理赔率结果的只有79户？”杨雪看着眼前的数据问道。

“这？我之前没有注意到，我查一下怎么回事”肖华有点儿摸不着头脑“找到了，这几户是因为未发生理赔，计算理赔率的时候，因为没有结果，数据就没有显示。”肖华指着屏幕向大家说道。

“我看看，我看看”李明迫不及待的凑到电脑前读了起来“马亮，2021年7月入保能繁母猪1100头，育肥猪22000万头，保费113.52万元；富民养殖合作社，2021年9月入保育肥猪12000头，保费57.6万元；齐英2022年3月入保能繁母猪400头，育肥猪8000头，保费41.28万元；马军2022年9月入保育肥猪10000头，保费48万元。这5万多头猪理赔金额都是0，竟然一头也没死，保险公司净赚了260多万。”“而且这4户都是同一家保险公司—众城保险公司承保的，这也太巧了吧！”刘娜紧接着补充道。

组长杨雪表情凝重的说：“从目前的线索看，高山县的某些保险公司很可能存在严重的舞弊行为。”

肖华、刘娜相互对视了一眼，面露疑惑不解的神色。看出二人的疑惑，李明解释道“正常情况下，如果猪发生死亡，农户肯定会向保险公司提出理赔申请。但这4户投保了5万头生猪，却出现了零理赔的情况，显然是不正常的。现在难点如何确定真实的养殖数量。”

“再难我们也要找出真相，何况现在已经有了线索，咱们就以这4户为突破口，以众城保险公司为重点，来揭开这个谜团。”杨雪低头思索了一会，继续说道“咱们兵分两路。我跟肖华一组先找县里畜牧中心的同志了解一下这些养殖户的养殖场面积、养殖规模、生猪出栏数量等基本情况。李明跟刘娜一组去众城保险公司调取这4户养殖户的保险档案”。事不宜迟，大家根据工作分工立刻行动起来。

按图索骥

秋风轻拂，带着些许凉意。杨雪和肖华走进了高山县畜牧业发展中心的大楼，“欢迎市审计局的两位领导莅临指导工作，快请坐。”高山县畜牧业中心副主任王强热情的寒暄着。几人落座之后，杨雪直奔主题“王主任，之前在电话里咱们已经沟通过了，请您按照我们给出的名单提供养殖户的资料。”

“基本差不多了…只是”王强支支吾吾，面露难色。

见对方语焉不详，性子比较急的肖华抢先发问“王主任我们要的只是养殖场的基本情况，咱们畜牧中心作为行业主管部门不应该提供不出来吧，真要是提供不出来，可就是你们的失职了”。王强闻言神色一变，急忙解释“资料已经准备好了，就是可能跟审计组要求的有些不太一样，我这就让人把资料送过来”。

杨雪和肖华看着眼前的薄薄的1份资料，皱了皱眉，只见资料中仅有养殖场的名称、位置、占地面积等基本信息，近几年的养殖数量、免疫情况等详细信息都是空白的。没等二人发问，王强解释说：“近几年因为‘猪瘟’等疫病防控需要，很多养殖场都是封闭管理，都是养殖户自己报养殖数量领取疫苗自行给猪注射。我们的工作人员没去现场，所以无法提供提供数据。另外，名单中的‘富民养殖合作社’我们找不到在哪儿。”

杨雪闻言十分吃惊“找不到？”。

王强点了点头“我们调取了全县规模化养殖场的信息并没有这家叫做‘富民养殖合作社’的养殖场”。

杨雪一边翻看着手中的资料，一边疑惑的问道“这个情况我们回去再进一步核实，那其他人呢，怎么只有马亮的资料，齐英跟马军呢？”。

“哦…马亮、齐英、马军实际上是一家，马亮是禾田养殖场负责人，齐英是马亮的妻子，马军是马亮的弟弟，2022年马亮用妻子和弟弟的名字为自己养殖场投的保。”王强回答的非常干脆。

杨雪听罢眼中光芒一闪，脸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道“好的，资料我们先带走了，感谢您的配合”。

当杨雪、肖华二人回到办公地点的时候，刚好遇到了带着保险档案回来的李明和刘娜。“这么多！”看着眼前的满满一大箱档案，肖华吃惊的张大了嘴巴。“除了咱们要找的4户外，我又从规模化养殖场中抽取了20户的档案”李明说道“你们那边怎么样，一切顺利吗？”。肖华兴奋的对李明说道“有一个你意想不到的大‘礼包’！”肖华详细说了去县畜牧中心了解到的情况，杨雪在一旁不时的补充几句自己的分析和想法，审计组4人边讨论，边翻看着保险档案和养殖场基本资料。

冰山一角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高山县这座小城也变得热闹起来，忙碌的人们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在城市的烟火气中享受着轻松悠闲的时光。工作间内灯火通明，几个小时悄然而过，审计组4人似乎没有意识到时间的流逝，仍旧在热火朝天的工作。经过多方资料数据的对比和探讨研判，整件事情的真相浮现出冰山一角。“情况已经理顺的差不多了，李明来说说总体情况，大家再一起讨论，集思广益。”杨雪向李明示意。

李明详细介绍着情况“首先是‘富民养殖合作社’是否存在的问题。县畜牧中心反馈‘查无此人’，但是保险档案中验标资料、现场照片等资料却都很齐全，投保单也加盖了‘富民养殖合作社’的公章。然后是马亮、齐英、马军这3户，说是3户其实是1户，齐英、马军与马亮是亲属关系，2人都是为马亮的养殖场投保。马亮养殖场占地20多亩，猪舍10个，每批可养殖生猪5000至10000头，但是2021年至2022年却投保了一共40000多头，投保数量明显多于养殖场规模，而且他为什么要用妻子和弟弟的名字投保，这一点也十分可疑。”李明说完后看向众人。

“会不会是保险公司和养殖户串通造假骗取财政补贴？心直口快的刘娜迫不及待的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肖华点点头表示赞同刘娜的看法，李明低头思索片刻，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根据目前我们掌握线索的指向来看，保险公司虚构或虚增投保业务，骗取财政资金的可能性较大，但是养殖户在其中承担了怎样的角色还不得而知。而且这三户的情况都有各有特点，具体情形我们必须得深入才行。”

杨雪点头说道“明天李明跟刘娜查询‘富民养殖合作社’的工商注册信息，特别是法定代表人和注册地址，看看有什么收获。我和肖华去一趟禾田养殖场，看看现场情况。”

一波三折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两辆车便从审计组驻地出发了。“肖华，一会儿到了禾田养殖场，记得拍照和定位。咱们通过卫星定位和现场照片，先对禾田养殖场的养殖规模和数量进行取证，拿到第一手证据，再与马亮谈话。”杨雪在车上对着肖华叮嘱道。

“放心吧！”肖华信息十足的回答。经过1个小时的颠簸，杨雪和肖华来到了位于高山县杨柳镇的禾田养殖场。只见开阔的土地上，孤零零的耸立着一座养殖场，在秋风中显得有些萧条。

刚到养殖场，二人就被告知养殖场负责人马亮“外出不在家”，且养殖场实行封闭管理不能进入，只能通过电话联系马亮。“我们不进去，您让里面的工人开个视频，通过视频连线，我们看一下养殖场的情况，这样可以吧？”肖华急中生智，向马亮电话提议。“目前养殖场里的工作都是年龄比较大的村民，不会使用智能手机，所以没办法视频。”

无法进入现场，也见不到马亮本人，杨雪两人拍了几张照片后，就匆匆离开了养殖场。

与此同时，在相关部门协助下，李明和刘娜终于见到了‘富民养殖合作社’的法定代表人郑富民。郑富民40岁左右，个子不高，眉宇间透着一丝精明。“您的合作社具体在什么位置？县畜牧中心的工作人员怎么说找不到呢？”办公室内李明和刘娜正在与郑富民交谈。

“我是在自己家后院经营的养殖场，为了方便办理手续就注册了一个合作社，现在已经不经营了”郑富民随口答道，显得十分从容。

刘娜继续问“您的养殖场2021年还在经营吗？”

郑富民“2021年还在经营，我还给猪入了保险呢”

李明和刘娜对视了一眼，对郑富民主动提及保险感到有些诧异。

刘娜继续追问“请您说说2021年养殖入保的情况吧”

“我2021年养了12000头育肥猪，当年9月份入的保险，保费一共57.6万元，我自己交了11.52万元…”郑富民侃侃而谈，非常详细的讲述了自己2021年养殖及投保情况，所说的内容与从众城保险公司获取的保险档案记载内容丝毫不差。但这却更加让有着丰富审计经验的李明感到疑虑，郑富民讲述的太过于自然流畅了，整个过程不带一丝的思考，好像提前排练过一样。

“既然养了这么多猪，为什么县里畜牧中心没有你给猪接种疫苗的记录？”

“哦…免费强免的疫苗质量不高，我自己买疫苗注射的”

“买疫苗的单据您还有吗？”

“我弄丢了，找不到了。”

就在两人言语交锋的时候，一旁的刘娜也没闲着，她根据郑富民刚才介绍到的位置信息，利用地图软件定位到了郑富民的住处，通过3D影像清晰的看到郑富民住所建筑物及院落的全貌，并用测绘功能测量出了占地面积。

“您看这是您的住处吗？”刘娜指着电脑屏幕中的影像让郑富民确认。郑富民起身上前，仔细辨认了一会儿，很肯定的说道“对，这是我家房子。”

“我刚才测算了一下，您房子加院子一共占地大约1500平方米，就算一头猪只占1平方米，您也最多也只能养1500头猪。”

郑富民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眼睛死死的盯着的屏幕，支支吾吾无法自圆其说。正当李明和刘娜打算乘胜追击，一鼓作气问出真相时，郑富民突然态度大变，非常冷淡的说道“不管怎么说，我2021年的确是投保了12000头育肥猪，有验标记录和现场照片作为证据，你们可以去保险公司查看。”

李明脸色一沉，十分郑重的向郑富民说道“请您配合审计工作，如实反映问题。我提醒您，如果虚假投保可是违法行为，您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郑富民眼神中闪过一丝迟疑，不过转瞬就变为了坚定，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说的都是事实，你们说我虚假投保就拿出证据来吧。”

“我还有点儿事情，先走了。”说完郑富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办公室。

拨云见日

办公室内气氛有些沉闷，两组人互通情况后，众人都没有说话。“情况大家都知道了，都说说看法吧。”杨雪率先打破了沉默。

“根据我们今天调查现场的情况来看，明显保险公司已经跟养殖户商量好了，马亮避而不见，给我们吃了个闭门羹，郑富民则是准备充足，信誓旦旦，谎话连篇，他们之所以敢这么做，就是吃准了事情已经过去了两年多，咱们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们虚假投保。”肖华恨恨的拍了一下桌子，愤怒中又带着几分无奈

“是啊，当时投保的猪早都已经卖了或者死了，他们投保的档案资料又是齐全的，这不就是‘死无对证’嘛。”刘娜也不甘的附和着。

杨雪点点头说道“真的假不了，假的也永远也真不了，现在工作方向已经很明确了，我们需要的就是一个突破口。”

察觉到李明一直没有说话，众人不由的将目光看向他。只见李明正专心的翻看资料，不时的在纸上写写画画，发觉大家正看着自己，这才抬起头来，面带微笑地说道“我想我找到这个突破口了。”看着众人一脸疑惑，李明解释道“我们可以把问题反过来想，虽然生猪投保时的存栏数据没有证据证实，但是生猪的出栏数据和死亡数据却有真实准确的记录。我刚才查阅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动物防疫法》的相关规定，生猪出栏之前必须进行检疫，由相关部门出具检疫合格证后才能流入市场，每一次检疫都有详细的记录。而动物死亡之后，为了防止疫病传播也必须进行无害化处理。生猪的死亡数加出栏数，就应该等于投保时的实际存栏数量。”

第二天一早，郑富民一脸不耐烦走进审计组办公室“我昨天都说的很明白了，你们……”话没说完就戛然而止，他突然发现今天跟他谈话的人有些特殊，除了昨天见过的李明、刘娜和其他两个人之外，还有两个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员，一台执法记录仪正闪烁着绿灯正对着他。

“您好，郑富民先生，我们是高山县动物检疫监督执法大队的工作人员。”两位检疫执法人员，一边亮出证件表明身份一边说着，“今天审计组邀请我们联合执法，请您积极配合并如实反映相关情况。

”“好，好……一定，一定……”郑富民见状肩膀立马塌了下来，十分客气的应承着。

谈话尚未正式开始，郑富民就已经冷汗直流，坐立不安。

“咱们继续昨天的话题吧，您确定2021年养了12000头育肥猪，并据实投保吗？您要想清楚，并对自己说的话承担法律责任。”

此时的郑富民已经没有了昨天的从容和强硬，多次欲言又止，显然内心中正经历一场激烈的挣扎，最终还是勉强的点了一下头说道“我昨天说的都是真的，我的确养了12000头猪，并据实投保了。”

李明面无表情的继续追问“经我们查询高山县病死畜禽无害化处理数据和检疫出栏数据，都没有相关记录，这就很奇怪了，1万多头猪可不是小数目，您能告诉我，您的猪都去哪儿了吗？”

郑富民仍旧试图为自己辩解，结结巴巴地说“这…这些猪我都卖了。”

“卖了为什么没有出栏检疫的记录，你卖给谁了，有人会要没有检疫证明的猪吗？”李明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卖给南方来的‘猪经济’了,他们有销售渠道，不用开检疫证明。”郑富民闻言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急忙顺着李明的话找到了理由。

李明猛的一拍桌子“郑富民，你知不知道，出售未经检验检疫的生猪危害食品安全，是严重的违法行为。如果你确认你刚才说的是事实的话，你将接受相应的行政处罚，情节严重的甚至面临刑事处罚”

真相大白

北方的深秋，市内温度大约在15摄氏度左右，但是此刻的郑富民好像置身于酷暑夏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滴了下来。郑富民终于承认自己2021年根本就没有养猪，“富民养殖合作社”是他在2015年左右注册的，主要是用来销售兽药，后院也就养了几百头生猪。由于市场行情原因， 2018年就已经不再经营只是一直没有注销。他的朋友孟涛，是众城保险公司的业务员，主要负责现场验标的工作。2021年，孟涛以完成公司派给他的育肥猪保险任务为由，借用合作社的公章虚假投保，并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伪造了现场验标照片。

随着郑富民的吐露真相，一场保险公司保险员与养殖户相互配合，伪造投保资料，恶意套取国家政策性农业保险补贴的骗局最终水落石出。至此，这起连环骗保案证据链的最后一环终于完整。

‘富民养殖合作社’问题真相揭露，审计组却并没有因此感到太多的欣喜，禾田养殖场的问题仍然没有解决，如何查清禾田养殖场的问题，挽回财政资金损失成为当务之急。正当大家为禾田养殖场负责人马亮避而不见大感头痛时，事情却在当天下午，发生了转机。

一个留着短发，看起来干练稳重的中年人敲响了审计组的房门，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来人自我介绍道“审计组的各位同志好，我是禾田养殖场的负责人马亮，我来跟你们说明一些情况”。没等审计组人员询问，马亮主动坦白了事情的经过。原来，马亮跟郑富民是老相识，为他办理生猪保险业务的业务员同样也是孟涛。

“我的养殖场规模比较大，前些年每年养生猪10000头左右，养的多，死亡的猪就多，给我造成了不小的损失。政策性农业保险出台后，我觉得这是国家给我们提供风险保障的好政策，所以每年都会入保。2020年我在孟涛的众城保险公司投了10000头育肥猪的保险，缴纳了近10万元的保费。没想到，当第一批猪快要出栏的时候，不知怎的就染了疫病，全都死了，给我造成了七、八十万的经济损失。我当时想，幸亏入了保险，能挽回一部分损失，我就向保险公司申请了理赔，结果…”马亮略微停顿了一下，看了看众人继续说道“按照国家的规定，保险公司应该赔偿我60万元左右。没想到只给我赔了20多万元，我去找孟涛理论，孟涛告诉我说这几年猪的疫病太严重了，他们公司损失很大，生猪保险最多只能赔付至个人缴纳保费的3倍左右。想要剩下的钱，就只能再入保。”

这时，审计组人员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一开始通过理赔率大户寻找疑点的思路行不通，原来保险公司根本就没有依法依规进行理赔。而马亮为了能要回剩余的理赔款，就只能配合众城保险公司虚报了30000多头生猪。”

“你不是去外地出差了吗？为什么今天主动来跟我们坦白这些？”了解事情的经过后，杨雪问出了最后一个疑惑。

“我没有出差，一直都在高山县。孟涛说这事儿过去好几年了，早就没有证据了，只要我不见你们，你们就拿我没办法。上次你们去养殖场，我还以为蒙混过关了。”马亮苦笑着说道，“没想到，你们这么执着而且手段先进。今天郑富民跟我说了你们跟他谈话的情况，我就知道肯定是瞒不住了，不如早来说明情况。”

随着马亮在整理好的谈话笔录上签字，并提供了相应的审计证据，众城保险公司保险员孟涛通过禾田养殖场虚增投保数量，骗取财政补贴事件尘埃落定，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尾声

通过富民养殖合作社、禾田养殖场的审计经验，审计组举一反三，乘胜追击，对众城保险公司2021年以来承保的高山县生猪保险业务展开了重点核查，共发现虚构或虚增生猪投保业务24笔，涉及财政补贴资金1000余万元，约占高山县养殖业保险财政投入资金总额的16%，可谓触目惊心。

-END-

来源：山东省审计厅，作者：郭勋山、赵亮，单位：潍坊市审计局